新华社兰州5月30日电 题：以运动员为中心 压力就是动力——专访世界反兴奋剂机构副主席杨扬

新华社记者马向菲、程楠、张睿

北京时间29日晚，中国冬奥会首金得主杨扬再次成功连任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副主席，进入第三个任期。在甘肃省敦煌市，杨扬接受了记者专访。

“以运动员为中心”

29日，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理事会大会线上投票决定杨扬和班卡分别任副主席和主席。

波兰人班卡和杨扬于2020年首次担任WADA主席和副主席，任期为三年。两人的第二个任期将于2025年12月31日结束，第三个任期将于2026年1月1日开始。

班卡（左）与杨扬此前合影。图片来自WADA官网

班卡和杨扬都是运动员出身。在掌舵WADA的过程中，杨扬说班卡和她都非常注重“以运动员为中心”，并由此推行了一系列改革，包括把WADA运动员委员会更名为运动员理事会，人数从12人提升至20人，运动员理事会的主席加入WADA执委会等。“WADA决策层也有了广大运动员的声音，而且他们有非常重要的投票权，这些举措都是为了能‘以运动员为中心’。”

过去几年，在反兴奋剂斗争中，WADA建立了独立的教育部门，在全球范围内设立统一的反兴奋剂教育标准。此外，WADA还出资约1700万美元支持了160多个项目。

杨扬介绍，针对运动员的教育内容超越了“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等简单的规则告知，而是上升到“如何做正直的人”“如何成为值得骄傲的冠军”等价值观层面。“这些尝试和努力旨在保护运动员的初心和梦想。”

与此同时，杨扬还表示，WADA也认识到教练员、团队成员等运动员身边的相关人员对运动员本身影响巨大，在反兴奋剂层面加强了对这些“身边人”的教育和责任认定。

值得一提的是，过去几年，WADA情报与调查部门在反兴奋剂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进展。“通过与国际刑警组织等国际组织合作，WADA成功获取了大量关于兴奋剂原料来源和流向的信息，有力支持全球打击兴奋剂滥用。”杨扬说。

坚决反对兴奋剂问题政治化

从去年至今，美国等国的一些媒体多次提及2021年初发生的中国游泳队食品污染事件并冠以“兴奋剂丑闻”的标题，意图强行重启该话题讨论。

虽然2025年是“奥运年”之后的体育运动“小年”，但再次连任WADA副主席的杨扬对这一问题仍十分关注，并明确反对这些媒体将兴奋剂问题政治化、抹黑中国运动员的事实。

杨扬表示，2021年初，23名中国游泳运动员因食品污染而检测出曲美他嗪呈阳性，WADA在审查后采纳中国反兴奋剂中心的处理方法，并得到了瑞士独立检察官的认可。但美国反兴奋剂机构（USADA）却对WADA进行谴责。

杨扬认为，美国一些媒体进行的一系列针对中国运动员的抹黑报道，对于全球反兴奋剂的信任体系冲击非常大。而WADA坚决反对美国将兴奋剂问题政治化的尝试。“这不仅伤害了事件中的运动员，也伤害了所有的游泳运动员，更损害了国际体育形象。”

事件发生后，经过瑞士独立检察官的调查，最终结果证明WADA在处理此事的过程中保持了公正的立场，没有对中国有任何偏袒。“对我们来说，事实已经摆在那里，我们已经向世界证明了WADA体系是值得信赖的。”杨扬说。

压力就是动力

由于美国拖欠WADA2024年会费，从2025年1月1日起，美国代表已丧失WADA执委资格。WADA介绍，美国欠缴2024年会费362.5万美元，而WADA在2025年的总预算为5750万美元。

在国际奥委会和一些友好国家提供的额外资金支持下，WADA今年的年度预算较2019年增长了57%。杨扬表示，这在一定程度上有效缓解了WADA的资金压力。

全球反兴奋剂工作任重道远。杨扬坦言，她虽有很大压力，但坚持“做正确的事”的信念是自己的动力源泉。“WADA团队始终重视其团队的价值观统一和树立以运动员为中心的理念，从反兴奋剂教育到组织决策全程，都体现了对运动员主体地位的维护。”

5月30日，杨扬（中）在第四届文明交流互鉴对话会开幕式现场。新华社记者 张睿 摄

杨扬介绍，之前尤其是过去一年多在WADA的工作经历，对她来说像紧绷着的弦。目前，WADA正在积极推进《2027年世界反兴奋剂条例》及相关国际标准的修订进程，最终条例将在今年底进行审议。

“这种弦绷着的感觉，就像自己当年作为运动员站在赛场上的感觉。”在这个过程当中，杨扬说她自己也学到了很多，这些宝贵的经历在未来一定会非常值得回味，WADA主席班卡和秘书长尼格利也给予她许多帮助。而班卡当选之后，在致辞时称杨扬为“杰出的合作伙伴”，称赞她“有远见、正直，对纯洁的体育事业矢志不渝，每一份成功里她的参与不可或缺”。

明年2月，米兰-科尔蒂纳冬奥会将在意大利举行。杨扬说，站上奥运会舞台可以说是运动员的最高梦想。“在奥运赛场上的荣耀和体验，会给运动员一生带来美好回味。其实不管最后胜利与否，运动员都是值得骄傲的，而骄傲的底线就是作为‘干净’的运动员去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