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国《金融时报》网站近日披露，英国首相斯塔默在最近由英法两国主导、在英国伦敦附近一处军事基地召开的“志愿联盟”闭门会议上，将原计划组建和派遣欧洲地面部队援助乌克兰的主张，改变为以“空中和海上支援保障乌克兰与俄罗斯停火后的和平与安全”。最近欧洲主要大国包括英法在内，关于组建“志愿联盟”援乌部队的热议开始出现冷却的迹象。
俄乌冲突发生以来，欧洲国家领导人多次表示将以不同方式向乌克兰派遣部队。尤其是特朗普加入2024年美国大选并日益展示胜选态势之际，这类讨论开始密集起来。
2024年11月11日，英国首相斯塔默访问法国并与法国总统马克龙讨论，鉴于特朗普很可能再次当选美国总统，并声称将停止援乌，英法有必要考虑组建并领导一个“核心盟友集团”以应对变局，包括组建和派遣欧洲国家部队支援乌克兰。法国外交部还放风“不排除任何选择”。
特朗普今年1月20日正式上任，立即着手兑现他在竞选期间承诺的实现俄乌停火。然而，特朗普的俄乌停火努力堪称剑走偏锋，撇开当事方乌克兰和欧洲，美俄开始双边谈判，这令乌克兰和欧洲各国都感觉错愕和难以接受。
2月16日，英国首相斯塔默面对媒体时表示，如有需要，他已准备好将英国部队部署到乌克兰。在2月17日的会议上，瑞典首相克里斯特松表示，瑞典军队可能成为乌克兰维和部队的一部分。波兰总理图斯克表示，波兰将继续为乌克兰提供后勤、财政、人道主义和军事支持，但没有向乌克兰部署波兰军队的打算。
乌克兰和平与欧洲安全紧密联系在一起。在3月6日欧盟布鲁塞尔特别峰会上，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宣布了耗资8000亿欧元，旨在打造“一个安全而有韧性的欧洲”的“重新武装欧洲”计划，以作为美国在俄乌冲突上偏袒俄罗斯、美国副总统万斯在慕安会上敲打欧洲的回应。
但在北约和欧洲各国军队之外建立“欧洲军”的问题上，欧盟内部意见有分歧。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卡拉斯认为，创建一支“欧洲军”涉及成员国之间的协调问题，“就目前来说，欧盟面临的安全挑战应通过增强成员国军队来应对，而非建立‘欧洲军’”。
显然，在欧盟内部组建援乌部队并不现实。英法希望另辟蹊径，通过组建更为宽松，也更为宽泛的“志愿联盟”达成目的。3月11日，由法国发起、包括30多个国家（不包括美国）的军方首脑会议在法国首都巴黎召开。会议探讨了由英法提出的组建一支国际安全部队维护乌克兰和平的设想。3月15日，英国主办了由29位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参加，共有35个国家报名参加的“志愿联盟”视频会议，一些与会国表达了加入“志愿联盟”的意愿，或为将组建的部队提供军事、后勤、情报支持。但是，意大利总理梅洛尼明确表示，意大利不会派兵进入乌克兰。
既然考虑到由“志愿联盟”组建和派遣部队进入乌克兰，那么，这支部队怎样组成、规模多大，以及执行什么任务等，就是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3月15日由英国召集的“志愿联盟”视频会议上，英国首相斯塔默提出了“万人维和部队”的概念，也有国家提出维和部队的大致规模是3万人，英国负责提供不少于1万人，主要任务被界定为“支持和平”和“防御威胁”。
既然欧洲的动议本来就来自特朗普政府对俄乌冲突的政策突变，那么，其演变也必然受到这一政策变化的影响。虽说特朗普政府在俄乌冲突上总的政策取向并未根本转变，但特朗普刚上任时那种恨不得一夜之间叫停俄乌战事的“急切”还是冷却下来了。
特朗普似乎也默认了不如己愿的事实。曾经切断的对乌情报支援、武器供应大致恢复，乌克兰不仅继续与美方进行矿产资源的谈判，也呼应特朗普的“要价”，提出总额500亿美元的对美武器采购计划。在此情况下，欧洲国家组建“志愿联盟”援乌部队的紧迫性显然就降低了。
对于组建欧洲国家“志愿联盟”援乌部队的动议，欧洲国家内部一开始就意见分歧。正是因为在欧盟内部无法取得一致，英法才被迫改变计划组建“志愿联盟”。虽然参加会议的动辄几十个国家，但承诺派兵的寥寥无几。
3月27日，在法国巴黎召开了援乌“志愿联盟”峰会，西班牙、德国、意大利、波兰、比利时、瑞典、芬兰、冰岛、立陶宛、土耳其和欧盟等领导人与会。法国总统马克龙向与会国承诺，欧洲国家“志愿联盟”援乌部队即使派驻乌克兰，也不会被部署到前线，而是作为向乌克兰提供安全保障的预备威慑力量。
更重要的是，欧洲国家不愿激化与俄罗斯的对抗。欧洲国家组建“志愿联盟”援乌部队遭到俄罗斯方面的坚决反对。早在2024年11月英法提出组建针对俄罗斯的“核心盟友集团”时，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即讽刺这是“头脑发热”。针对3月11日法国主导多国军方首脑会议、3月15日英国主导的多国领导人视频会议，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表示，北约国家军队出现在乌克兰完全不可接受。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警告，如果北约军队进入乌克兰，将意味着全面战争。
欧洲国家不愿激化与俄罗斯的对抗，更不愿与俄军发生直接交火。这从俄乌冲突以来，欧洲国家无一不是小心翼翼避免引火上身的态度就一览无余。令人并不意外的是，3月27日的巴黎峰会并未就向乌克兰派兵达成一致。
欧洲从1992年就开始有组建独立于美国之外的一体化防御力量“欧洲军团”的动议，但至今一事无成。对于英法组建欧洲国家“志愿联盟”援乌部队的动议，美国政府高官嘲笑英法“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欧洲要在战略和防务自主上获得尊重，仍然有待采取更加有力的举措并取得实效。
（吴敏文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