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德国国防部长皮斯托里乌斯在柏林会见到访的英国新任国防大臣约翰·希利。两人就进一步扩大防务合作交换意见，并签署联合声明。在当前地缘政治和地区安全形势日益复杂的背景下，英德两国深化防务合作，反映出在外交和安全事务上双方各自的考量。

联合声明称，英德双方同意建立更紧密的“英德新型防务关系”，在欧洲国防工业基础建设、装备采购和研发等领域加强合作。此外，两国将在建设“深度精确打击能力”方面进行长期合作，并提高联合行动的效率，共同应对网络安全等领域的挑战。英德双方还承诺通过加强防务援助和研发生产，持续支持乌克兰。

除访问德国外，约翰·希利此次欧洲之行还访问了法国、波兰和爱沙尼亚等国，旨在加强与主要军事盟国的沟通协调。从英国的角度看，深化与德国等欧洲国家的防务合作，是工党新政府调整对外关系的关键举措。

一方面，工党的“进步现实主义”外交理念，在某种程度上延续了保守党政府的核心理念，侧重于强调英国在防务方面的作用及与盟友的安全合作，同时在处理英欧关系上表现出更加开放和积极的合作姿态。英国新任首相基尔·斯塔默在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获得正式连任后，便积极推动双方会晤，意在“重启”英欧关系，为双边合作注入新的政治动力。英国新政府希望通过与欧盟及其成员国深化防务合作，推动英欧之间形成更紧密的关系，为双方未来在贸易、移民、边境管控等领域的合作创造积极的环境和条件，减少潜在摩擦和阻碍。

另一方面，英国与其他国家联合推进装备的研发和生产，既能扩大其防务工业的优势，也是积极介入国际大型防务项目的有效手段。无论是参与欧洲六代机研发，还是筹建“美英澳安全联盟”，英国均希望通过这种“入股”方式，增强其在国际防务装备领域的影响力。此外，英国在飞机、导弹、坦克等装备领域长期向德国等欧洲国家提供关键零部件或技术。在当前欧洲国家防务工业规模经济效应不足的情况下，英德两国深化防务工业合作，有助于双方整合产能和研发力量，在弹药、远程导弹等领域提高武器生产和采购效率。

对于德国而言，尽管近年来提出一系列扩大防务开支计划，但其国防工业和防务力量的短板难以在短期内得到弥补。因此，德国需要通过与欧盟伙伴及西方盟友合作，为其防务建设注入新的动力。

同时，德国需要为美国大选后可能带来的调整变化制定应对之策，其中一项重要举措便是提升欧盟国家的国防工业能力，以及欧洲防务力量的整合和协同能力。为此，德国将在参与并支持《欧洲国防工业战略》的同时，与英国等国深化防务合作，以提升自身及欧盟在全球先进武器研制中的参与度，以及在地区和全球安全事务中的影响力。

然而，英国与德国乃至欧盟的双边军事安全合作仍处于初级阶段。如何界定双边合作与北约框架下的多边合作关系、如何克服各自财政约束带来的结构性挑战，都是双方在落实合作愿景时亟须解决的问题。（董一凡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