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富强,民族复兴,人民幸福,不是抽象的,最终要体现在千千万万个家庭都幸福美满上,体现在亿万人民生活不断改善上。“家”不仅是食于斯、饮于斯的物理空间,更是伦理情感的容器、时代精神的载体。
在我国电视剧的璀璨星河里,家庭剧以血缘为经纬,以时代为底色,将个体生命的轨迹、家族伦理的嬗变与民族命运的奔涌交织、融汇。
今年2月登陆央视综合频道的《六姊妹》,选取20世纪60年代至21世纪初的淮南为幕布,横跨五十年铺陈何家六姊妹的命运沉浮和家国兴变。在继《父母爱情》《人世间》《小巷人家》等家庭剧力作之后,再次印证家国叙事的强大共鸣。
这些家庭剧通过微观家史与宏观国史的互文叙事,以家写国、以国映家。以家庭群像书写普通人平淡又壮阔的生活史诗,让我们得以在家庭伦理的嬗变中,窥探家文化的底色和韧性,在时代流转中编织出家国一体的锦绣长卷。
家文化在传承中延续
家庭剧所呈现的家庭,往往是由几代人组成的,时间可能横跨了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在时代的变迁中,个人的理念、人生的选择可能在变,“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的理念依然根深蒂固。当传统的物理空间改变,以情感为纽带的精神家园依然生生不息,永远葆有亲情的底色。家文化虽然在变迁,其背后对亲情与爱的坚守,正是家庭伦理关系世代沿承更新的文化韧性所在。
当然,从中我们也能看到家文化在代际传承过程中产生的变化,包括长辈的主动求变。以婚恋选择为例,在家庭剧中都会有所涉及。一般来说,自由婚恋始终是大趋势,与旧社会“父母之命”有明显不同,很多家庭剧中的父母都实现了从“掌控者”到“守望者”的主动转变,传递出“爱不是占有”的现代亲情观。
家庭剧中家文化的延续性还体现在,后辈年轻人将上一辈的“和合”理念融入新的生活,家文化中共生共荣的智慧和兄弟姐妹团结家业方兴的精神理念得以代代相传。家庭的几代人之间共同构建起温情十足又坚不可摧的“家庭同盟”,以柔韧之力托举起整个家族的命运。
家文化存在于成员个体与家庭整体的关系中
以《六姊妹》为例,剧中呈现了何家三代人坎坷不同、志向各异的个体命运轨迹,但从何家出发的姊妹,始终在血脉纽带下情感相依、彼此支撑。当生活抛出磨难,如下岗潮的冲击、婚恋的波折等,六姊妹从未孤身作战,家丽为妹妹们放弃理想,家艺创业遇挫时姐妹集资支援,小玲为爱情抗争时全家斡旋调解……
她们争吵又和解,疏离又拥抱,每一次危机都因“家”的凝聚力而化险为夷。正如剧中所说:“我们姊妹六个,分开是六条河,合起来就是一片海。”这告诉我们:家的意义包括破损时的修补、困境中的托举、疏离后的重聚。
家文化也存在于家庭个体和国家整体的关系中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有国才有家,家国两相依。家国本为一体,家庭剧通过民间化的叙事视角,以及对个性化元素的超越,彰显了“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的深刻内涵。
在《六姊妹》中,新中国成立后,何常胜为支援社会主义建设,携家带口从江苏扬州移居安徽淮南,以实际行动响应国家号召,投身于新中国的建设浪潮。家庭支援国家建设在其他家庭剧中也有体现,如《父母爱情》中江德福戍守海岛等。这些都彰显了家庭与国家的共生关系:个体选择既是家庭责任的延伸,更是国家发展的微观实践,体现了个人与家庭对国家的忠诚与热爱,将小家的命运与国家建设的大事业紧密相连。
此外,时代的风貌和变化在家庭剧展现家文化的过程中一般都有呈现。家庭剧以家庭叙事为棱镜,折射出社会转型发展的光谱。
例如,以器物为载体的叙事,让日常物品有了年代意义。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家庭剧中往往呈现了从粗瓷碗到印花搪瓷盆的嬗变、“三转一响”的置办过程;改革开放前后,家庭剧中厨房的菜品从稀缺到丰盈,电视机也从黑白到彩色。新时代以来,家庭剧中家文化中的现代元素、科技感元素越来越丰富,如3D等技术、智能家居也加入了家文化建设。
家国一体的叙事智慧,为家文化建设提供了文化镜像,让我们在回望屋檐下的叙事时,看见的是整个民族向现代化跋涉的身影。(谷疏博 刘宇佳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人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