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的话：俄罗斯瓦格纳集团领导人普里戈任日前在座机坠毁事故中身亡，引发国际社会强烈关注。至今导致普里戈任身亡的坠机原因依然成谜。瓦格纳集团何去何从，则是另一个谜题。

普里戈任与瓦格纳人员

战斗力是否会严重受损

据俄新社报道，8月27日，俄联邦侦查委员会确认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在飞机失事事故中死亡。该委员会表示：“在调查特维尔州飞机失事事件中完成了分子遗传学的检查。根据结果已确定全部10名遇难者身份，他们与飞行名单中显示的人员相符。”

普里戈任身亡的消息，迅速引起美西方媒体与俄媒体的舆论战。美西方将责任归咎于俄政府，认为普里戈任座机是在俄境内坠毁的，俄政府难辞其咎。俄媒体则认为，普里戈任之死更可能是美西方的阴谋，毕竟瓦格纳集团在俄乌冲突中的表现令美西方恨之入骨。

俄新社28日报道称，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当天称，没有关于瓦格纳私营军事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葬礼的信息，相关决定将取决于死者亲属的意愿。一旦作出决定，就会公布。他表示，在获得具体信息之前，无法回答俄总统普京是否会出席葬礼的问题。普京在检查结果公布前就普里戈任的死亡向其家属表示哀悼。

坠机事件导致的瓦格纳领导层“团灭”是否会对该集团的战斗力造成重大影响以及造成该集团分崩离析，也是外界关注的话题。多家英国媒体认为，瓦格纳集团可能将无法再以目前的形态存在。英国皇家联合军种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乔安娜·德·德乌斯·佩雷拉表示，瓦格纳目前的“标签”将“可能不复存在”。她认为，“它所代表的组织将继续运营和转型，并且可能会以另一个品牌出现”。她补充说，瓦格纳的非洲核心业务将继续存在，“如果你是一个需要持枪人员的非洲领导人，那么你并不真正关心这些人员的徽章上是否写着瓦格纳，或者他们是否归普里戈任指挥，只要他们可靠，而且价格实惠。”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28日称，大多数安全专家怀疑，没有普里戈任，瓦格纳能否生存下去，这对该组织的战士、武器和行动将会产生什么影响成为了重大疑问。埃塞克斯大学教授娜塔莎·林德斯塔德说：“没有他，瓦格纳将四分五裂，因为他以一种非常个性化的方式领导这个团体，在某种程度上，对他的忠诚超过了对任何其他实体或个人的忠诚。”

《纽约时报》28日称，群龙无首，四面楚歌，瓦格纳集团面临着不确定的未来。人们正在关注这个普里戈任用近十年时间打造的军事集团最终是否会消亡。美西方官员称，克里姆林宫正在考虑如何让瓦格纳更直接地受到俄罗斯政府的控制。不过，能否找到一种方法，既能压制一个对俄罗斯构成重大威胁的武装组织，又能保持其战斗力和地缘政治联系，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尤其是考虑到瓦格纳集团和俄罗斯国防部领导层之间的长期敌意。

《纽约时报》称，理论上，没有普里戈任及其创始指挥官乌特金，瓦格纳仍然可以正常运作。该雇佣军集团所属的Telegram频道称该军事集团的“指挥官委员会”负责监督日常的行动事务。该委员会的几名成员不在普里戈任乘坐的飞机上。

据路透社27日报道，在坠机事件后，俄罗斯总统普京于近日签署了一项即刻生效的总统令，要求包括瓦格纳成员在内的相关人员宣誓效忠。据报道，普京于8月25日签署了这项总统令，并在克里姆林宫网站上发布。法令指出，相关誓言是作为“捍卫俄罗斯精神和道德基础的一个步骤”，宣誓内容要求，宣誓者承诺“严格遵守指挥官和高级领导人的命令”。

后续谁来领导瓦格纳

因瓦格纳高层几乎都在坠毁的飞机上，几乎造成瓦格纳领导层“团灭”。因此谁能代替普里戈任，成为瓦格纳集团下一个“灵魂人物”，现在也是谜。

俄dzen网27日称，俄军事政治学家协会专家安德烈·科什金称，瓦格纳集团未来将隶属于俄罗斯国防部。该集团未来负责人将很可能会由团队中的某个人来担任。俄《观点报》援引俄军事专家尤里·克努托夫的话称：“瓦格纳的命运将在未来两三个月内决定。”《观点报》强调，瓦格纳的未来取决于新的指挥官，他不仅需要精通军事，还需要具备外交和政治技能，这是与国家领导人建立建设性对话所必需的。现在，在瓦格纳中很难找到一名指挥官能够像普里戈任那样具有个人魅力和媒体活动能力。安德烈·特罗舍夫（绰号“白发”），俄总统曾提到他是瓦格纳集团的实际领导者，但他无法在公共空间取代普里戈任。俄媒体认为，特罗舍夫是瓦格纳创始人之一，也是该集团的执行董事，如果他领导瓦格纳，将有助于该集团继续为国家服务，并将恢复与俄国防部的联系。

也有俄媒称，瓦格纳指挥委员会——该军事组织的最高管理机构选择了绰号为“莲花”的安东·叶利扎罗夫接替已故的德米特里·乌特金。叶利扎罗夫是进攻索列达尔时瓦格纳部队的指挥官，1981年出生，于2003年从梁赞空降兵高等指挥学院毕业，从2003年以来一直在空降兵部队服役，担任多种职务。2014年，他因被判刑从俄军退役。自2022年以来，他一直参加对乌特别军事行动，并积极参加索列达尔和巴赫穆特战役。同年，根据俄总统秘密命令，被授予“俄罗斯英雄”称号。俄媒认为，他被任命为瓦格纳集团指挥员是很可信的，因为他是该集团现存指挥官中级别最高人物之一。普里戈任在瓦格纳中的角色更多的是行政和财政方面，乌特金直接负责军事行动指挥和规划。如果叶利扎罗夫接替乌特金的角色，谁将替代普里戈任的角色，目前还不清楚。

继续留在白俄罗斯？

今年6月，瓦格纳集团在普里戈任领导下发动兵变未遂，后在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调停下，从战场上撤下来的瓦格纳集团主要力量到白俄罗斯境内驻扎，助白方训练军事力量。坠机事件发生后，25日，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表示，瓦格纳的战士不会离开白俄罗斯，会继续在白境内生活和工作。他说：“瓦格纳过去和现在在白俄罗斯，将来仍会在白俄罗斯，尽管有人不希望这样。我们与普里戈任构建了一种机制，让瓦格纳能够留在这里。”他还表示，瓦格纳的核心力量仍会留下来，人数近万。

对此，白俄罗斯政治学家阿列克谢·泽尔曼特称，瓦格纳私营军事集团在白俄罗斯的前景取决于该集团的新领导层。他说：“一部分人将留在白俄罗斯，执行训练和向白俄罗斯军人传授作战经验的任务。我认为，这项任务还没有结束，白俄罗斯仍然是瓦格纳的后备基地，但显然，我们不会保留所有战士。至于想要执行其他任务的瓦格纳人员的命运，这将由该军事集团的领导来决定。他们在非洲有任务，还有一些人希望以与俄国防部合作的形式回到特别军事行动区。这三种选择也可以同时实现，但我现在无法透露具体的人员规模。”

俄政治学家安德烈·苏兹达利采夫认为，卢卡申科对瓦格纳集团感兴趣。他说，卢卡申科希望拥有一支支持白俄罗斯的雇佣军部队，但问题是瓦格纳是一个昂贵的玩具，军事人员的工资与白俄罗斯部长的工资相当。当然，问题的关键是谁来支付这一切费用。目前，在白俄罗斯有2000-3000名瓦格纳人员，没有重型武器。我认为，他们中的一部分将返回俄罗斯，另一部分将签订赴非洲工作的合同。

不会分崩离析

对于瓦格纳集团的未来走向，美西方媒体与俄媒体似乎达成了出奇的一致：作为服务于俄国家利益的一支武装力量，瓦格纳集团将继续在服务俄国家利益的一线存在并战斗。

俄军事专家尤里·克努托夫对俄《观点报》表示，最近瓦格纳人员主要驻扎在白俄罗斯和非洲。此外，相当一部分人员作为合同军人加入了俄军。在白俄罗斯，瓦格纳战士现在主要训练白俄罗斯军人。在非洲等地区，他们的活动范围相当广泛，参与了中非共和国、马里、利比亚的某些任务，很可能其他国家也会向他们求助。可以说，瓦格纳成功地稳定了他们所在的非洲国家的局势。更重要的是，他们成功地赶走了法国人，甚至部分美国人。该军事集团的未来取决于新的指挥官。

美智库大西洋理事会专家拉马·雅德认为，不管普里戈任是否存在，瓦格纳集团都要为俄罗斯的利益战斗，特别是在俄乌冲突战场和非洲地区。俄需要瓦格纳集团的武装力量在非洲扩大俄影响力，并借此表明俄并未因俄乌冲突在全球受到孤立。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军事专家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瓦格纳集团不是个人的武装集团，不会因为某个负责人死亡就分崩离析，未来还将会继续战斗。从短期来看，瓦格纳的战斗力肯定会受到影响，但长期来看，预计影响不会太大，当然这取决于继任者的领导风格和对部队的掌控能力。不排除后续的某个节点，瓦格纳的部队还会被俄罗斯派上俄乌冲突的战场，但短时间之内这种可能性不太大，因为俄军主要精力是防御乌军反攻，而且瓦格纳集团内部进行重新整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