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先锋——凌家滩文化玉器展”15日在故宫博物院文华殿正式对公众开放。这不仅是凌家滩遗址历年来出土玉器第一次完整的合璧展出，还是其精华文物集大成的展览，玉人、玉鹰、玉龙以及玉版、玉龟等珍贵文物悉数亮相展厅。

12月14日，“文明先锋——凌家滩文化玉器展”在故宫博物院文华殿开幕。图为展览现场的立姿玉人。　应妮 摄

凌家滩遗址位于安徽省马鞍山市含山县，距今已有5800年至5300年历史，是中华文明新石器时代标志性遗址之一。遗址自1985年发现以来，出土大批重要玉器，是长江下游同时期面积最大、保存最完整的聚落遗址，与红山文化、良渚文化并称“史前三大玉文化中心”。

展览以“文明先锋”为主题，分为问天究源、斧钺圣权、邃古炊烟、神巫王权、天工巧艺、九州共辉六个单元，展出了来自五家考古文博机构的399件(套)重要文物，汇集历年及最新考古成果，种类涵盖玉石器、陶器、骨器等，其中包括暗含丰富哲学思维的“刻图玉版”、北京2022冬奥会奖牌的设计灵感素材“重环玉璧”、承载新石器时代自然崇拜的“玉龟”等重要展品，很多珍贵文物为首次展出。

著名考古学家严文明曾认为，“在长江下游，凌家滩人是首先走上文明化道路的先锋队。”故宫博物院器物部研究馆员、策展人徐琳介绍，展览名字“文明先锋”也正是来源于此。

12月14日，“文明先锋——凌家滩文化玉器展”在故宫博物院文华殿开幕。现场展出07M23墓出土的两件玉龟形器，其中一件保留出土时填充其内的泥土，两枚玉签仍被泥土包裹。应妮 摄

2007年发掘的编号为07M23墓出土遗物极其丰富，共计340余件，其中玉器约210余件、石器近百件、陶器约30件。墓葬底部铺满石锛和凿，墓主面部覆盖1件绿玉钺，腰裆部系挂3组玉龟形器、玉签，重达88公斤的玉石猪压在墓口之上。该墓规模之大、随葬品之多，为凌家滩墓葬之最，堪称“王者之墓”。专家推测墓主人应具备“巫”与“王”的双重身份。展览从中精选代表文物重现这一“王者之墓”，大玉猪发现于墓口上方而不是墓底，专家推测有某种指示或镇墓功能。

曾困扰考古人的红山文化晚期玉斜口筒形器，出土时或放置于人头骨上下或胸腹间或右肩部，关于其用途有多种说法，如发饰、工具等。徐琳表示，直到07M23墓出土三件玉龟形器，由此推测玉斜口筒形器的造型和功能可能受到凌家滩文化玉龟形器影响，是祭祀或敬神仪式中占筮的法器。记者在现场看到，此次展出了其中两件玉龟形器，一件还保留出土时填充其内的泥土，两枚玉签仍被泥土包裹。

展出的玉龙，是迄今为止发现最早的有角有鳞的玉龙，近尾部有一钻孔，应为系挂或连缀使用。四件玉人分别为立姿和坐姿，脸部刻划出“介”字形方格纹冠，腰间雕出斜纹带饰，双臂腕部所刻的手镯数量不同。玉人背后都有斜向对钻的穿孔，应为穿缀在特定载体上作为祭祀礼器使用的。值得一提的是，钻孔孔径仅1.5毫米左右，表明当时的钻孔技术已达到令人惊叹的程度。徐琳指出，玉人服饰精美，表情庄重，双臂贴胸，十指分开，似为礼神致敬之姿，呈现出静穆、虔诚的精神状态，从其服饰及姿态推测，他们可能是高等级贵族中巫师的形象。

12月14日，“文明先锋——凌家滩文化玉器展”在故宫博物院文华殿开幕。图为展览现场的玉龟、玉版和玉签。　应妮 摄

玉版的中心圆内琢刻八角星纹，每个区域内各有一条圭状纹饰，分别指向八方，成放射状。徐琳表示，针对这一神秘图案，学者至今说法不一，有的认为是太阳，或者是天地之神的象征，或是远古的洛书和原始的八卦，或反映了“八方”和“数理关系”的概念；还有学者认为它是古代历法的反映，是史前的日晷图像以及记录超新星爆发的天文现象。

一件虎首玉璜则见证了30年的重逢。“1987年征集的一件虎首和2007年出土的另一半虎首，拼合成为一件双虎首玉璜。虎前上肢仅以两道弧线刻纹表现出强壮的形态，体现了凌家滩古人充分的想象力和创新力”，徐琳说。

展厅中最年轻的一件展品当属故宫博物院藏的一块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金牌。与之对比展出的是其设计灵感之一——凌家滩重环玉璧。这块玉璧表面抛光润亮，内外环之间镂空，外环上下左右各有4个小孔。专家介绍这种重环玉璧在新石器时代玉器文化中十分少见。

据悉，展览由故宫博物院、安徽省文化和旅游厅(安徽省文物局)、马鞍山市人民政府主办，将持续展出至2025年3月16日。(记者 应妮)